“我不知道完成这次比赛之后回去自己该干嘛,你说人活着真的有意义吗?”徐伦在前面问我。我们正在没有树,完全都是低矮青草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行走,天蓝,云厚,无尽的峰峦起伏,最远的地方淡成蓝色,根本看不出天与山的接壤之点在哪里,我们站在拱起的山脊,就像站在龙弓着的背上。油门突突突突突地响,得很努力才能听到她说话。
一些不知名的白的、黄的野花,点缀在遍地杂草中间。我们谁都无法左右这些生灵的生命,连停下来温柔抚摸都没有。我们仅仅在路过。但是就在我眼睛的前方,徐伦的发辫盘成两个蝴蝶翅膀一样的小髻,发尾编成一股,随着颠簸甩啊甩啊,好像真正的蝴蝶。
许许多多年,我以为早就随着枯燥乏味,日复一日工作被迫停摆的心脏在这条旅途疯狂跳动。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徐伦,我肯定在黄石就停下脚步,那么我将错过多少美妙的风景。徐伦装作外表强硬,但是内心柔软。我被折磨的坚硬的心脏,竟然随着此时此刻天顶云层交替滚动翻涌时乍泄的天光,生生地撬开一丝裂缝。
那种感觉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看着周围不知名的山,脚印稀少的路,胸中涌现一种震彻天灵的快乐。
“我就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做不了什么平凡伟大的事。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坚持不到这里。谢谢你,徐伦。”我说,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脊背:“我想我活着只为了观看和路过。抱歉我指导不了你的人生,只能跟你分享我的想法。”
她没有怪我,反而问我:“你回去准备做什么,有计划吗?”
这是她第二次问我同样的问题了。第一次我告诉她我要回去重新工作,这段旅程够我回味十年了,她嘲笑了我。她明明知道我的回答,却还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