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蝴蝶扇动翅膀,睁开眼睛,她说。
我们告别了派恩斯戴尔,临走前我给旅馆老板多掏了两天房费感谢她昨天那么混乱的情况没有报警。不然我们可能无法完成接下来的旅程了。徐伦整理完装备后去加油站给机车加满油,顺便从便利店补充食物,我们开始往下继续走。
洗过澡,衣服也干爽爽,天公更是作美,晴天且风很和熏。我整个人像抖开湿皱翅膀的小鸟,终于见到蓝天,就想站起来飞。
“别闹。”她说。一个飙车党叫我别闹。听起来真是笑话。我握着她肩膀,膝盖一直在打摆子。
“你开慢点。”我跟她说,然后一点一点,在她身后站了起来。
因为比她矮,差不多一周时间除了她的后背我什么风景也看不到,原来久违的景色这么美,这么壮阔,森林里拔地的山毛榉每一株都比城市里的楼房不知道高多少,我们在路过林园的时候还遇到了骑三人摩托的伐木匠,他看到两个女孩儿背着大大的包裹骑行,听说我们还有一千多公里没走完感到不可思议,一直在祝我们好运。但此时此刻我迎接着迎面的春风只想放声大叫。
徐伦的轻松我能明显感觉到,从她的车速中就知道了。我双手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她开的又快又稳。
这样的开心也就能维持半天。下午开始,我俩就被上天每日坚持淋下来的阵雨又打湿了心情。我烦闷的捶树不愿动弹乱发脾气,徐伦拿出一块油布,在几棵树之间系上,然后掏出折叠凳,把软硅胶雨靴递给我。我坐在那被突如其来的雨弄的快要精神崩溃,她低头抓着我的脚给我套上,我们两个呆在油布底下像两个用叶子遮住露珠的蜗牛,就那么坐着闻雨水和泥土的气味,等雨停。
从雄心壮阔开始,到乏味的过程。攀登像是一件工作,不再能带来征服的快乐,因为你清楚,攀过这座山往后还有一道道,无数道走不尽的岭。世界是个循环的圆形,当你从北极到达南极,翻过来的另一面,还能从南极回到北极。仍旧有另一种景色。徐伦说的对,无论我看或不看,世界都是世界,有没有人类,它自顾自地生生不息。它不以渺小的我的个人观察意志为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