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爱布加拉提这件事,阿帕基很有发言权。
爱一个像布加拉提这样的人,是很累的一件事。
你的情敌不单单是一些眼里有星星的少女,或者连十四行诗都背得结结巴巴的青年,你要学着把剑指向无垠又辽阔的东西,比如世界。
如果要界限分明地宣示领地,势必只好以布加拉提为圆心,伸开手臂能拥抱的距离为半径,用一个歪歪扭扭的圆把他给圈住,然后把长剑掼进你足尖的土壤,对世界宣战,说你要独占这温柔春日一场。
阿帕基很有经验,愈战愈败、愈败愈勇的那种经验。在明确全世界都要跟你抢这个男人时,要小心谨慎地伪装起你的小心思,因为这个男人也以一种无声又温柔的方式爱着这个世界,至少爱着那些美丽的、值得写入诗歌的部分。
需要顺着他,不能明显地排斥那些情敌,比如在布加拉提第五次无意夸起那个新成员时,阿帕基就露出似乎并无偏见的笑,点头说确实是个好苗子。当晚回到房间后,他立刻把上衣的领口又往下剪了五厘米,把黑色细带绕进去,绑得紧紧的。
次日,布加拉提的眼神果然在他胸口多停了三秒。而一旁的乔鲁诺毫无防备地被阿帕基撞到柱子上,捂着额头,试图理解阿帕基扔下的那句:“以为在胸口衣服上开个大洞就能赢我?做梦。”
再比如,在执行完任务的夜晚,难得良夜安稳,布加拉提这时候喜欢抬头看月亮,阿帕基就静静注视着他含笑望着月亮的脸。在四周无旁人时,布加拉提就闭着眼念诗,缓慢地、温柔地,阿帕基永远记得那一首诗是《现在天已破晓》,布加拉提最爱的是前几行。
夜已过去,月亮
静静溶进水波里
落进河水里
阿帕基没告诉他,自己喜欢偏偏是最后几句:“你现在比月亮还遥远,现在天已破晓,马蹄正在踢着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