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撑多久呢?
不管了,既然没有退路,往上飞吧。
命运又何曾对谁真正仁慈过呢。
迪奥从幻相中回过神来,带上充满力量感的微笑随听众的鼓掌点头示意。刚才的演讲很成功,他走过红毯的时候检查了下头发,亮片闪耀的也很精确。定制的衬衫、西装、羊毛大衣和两枚低调的袖扣——虬健的身材撑起这层层叠叠的精致华美毫不费力。
落座很久,他还听见掌声在响,各种灯也还大亮着:反而引得他光敏症一时发作,头隐隐作痛起来。他只好先戴上那副价值不菲的眼镜,一边按太阳穴遥望人群,一边品鉴杯中的美酒转移注意力:精致细腻的花香、浓郁的果香和木香湿润着他的口鼻腔,虽然退潮后,干燥腥甜的回甘有点剧烈。
或许那个病榻上不停咳嗽的雨靴厂清洁女工,更乐于看到他在大学图书馆里偶遇多年的讨厌鬼、又被拉住一起学习的样子;或许也会在那家伙辩不过自己、于是红了脸憨厚地笑、而他在一旁意气风发挑衅看着的时候,温柔地批评他。
温柔地像她得病前的那样。温柔地像他给土著老人解释慈善方案、引得好奇围观的人群哈哈大笑、而自己用纯正的土话两三句便让对方点头,他一边拿镶有家族徽印的手帕擦汗一边用那双蓝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
就是那样的温柔。
虽然结局是,他一边称赞自己学东西好快,一边当着自己的面换上蠢的要命的彩色土布衣服,还说要给一个温婉、坚定、善良、聪慧的乡村姑娘带一条同样布料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