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吗?
元歌定在原地,喉结一动,嘴唇张了张。
越靠近司马懿,便越冷,直冻住了他的口舌,让他语出艰难:“……你就带着这伤,从乌岭,到武都。”
可是不对啊。脖子穿了个血窟窿,怎么喘气?怎么吃饭?哪来那么多血让他流?
元歌说:“血月天象是你搞得鬼吧。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懿却不答他,阴戾的眉眼在血色晦光中朦胧缥缈,仿佛一吹就散:“不是从乌岭到武都。”
“什么?”
司马懿的嘴唇一开一合:“是从阴间,到阳间。”
他愣住。司马懿喉上的血洞像是个无底的、血色的深渊,几乎将他吞噬。
“装神弄鬼。”元歌嗤笑,“你是诈死。”
司马懿仍没接他的话,垂下眼帘,眉目笼罩在血影中:“我还以为会见到诸葛,没想到是你。”
“你想见师兄?……你有什么目的?”
“叙叙旧,聊聊天。毕竟再见面,就是下辈子了。”
元歌嘴唇不受控制地颤动。许是鬼临人间,将整个庖屋都拽入了半阴半阳之地,严寒让他动弹不得、说话不能;也让他眼眶灼热,鼻尖酸涩。
“师兄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哦?他同我没什么好聊得,所以不来;那么你呢?你守在这里,是等着同我聊什么?”
“聊聊血月天象,聊聊你此番哗众取宠,死遁之后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聊聊你何时再现身三分之地。”
“无话可说。”
元歌想,看看,还是被抓到了把柄,圆不回去了。三分之地都信司马懿已死,做法驱邪、请僧超度;只有他不信。就算此时阴阳两隔,他也坚信,一切都是司马懿的计划。这个城府极深、满腹思量的魇语军师,还有一天会回来。
“是被戳破谎言后的无话可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