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醒来后对晚上做的梦记得清清楚楚,他本来以为因为是在梦中,所以有些事想不起来,但当他醒着的时候,他还是记不起来那位画家的名字,他发现对以前的生活,他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Gin,身份是一个贩画的商人,而对于曾经碰到过的一些人、遇到过的一些特别的事,他全都想不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究发现,对于他和小少爷相识不久发生的一些事,他也淡忘了,甚至就在今天这一天,上一秒对于下一秒来说都是模糊的,可以说这整个世界都在他眼中变得模糊、扭曲、崩塌,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游惑,是鲜明的、清晰的。秦究看着游惑眼中带着担忧来摸他的额头,他抓住他的手,用他一贯懒散不以为意的腔调说,老摸我额头干嘛,我没病。
他知道他没病,他只是,将要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秦究看着游惑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头,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和状态,但还是被对方看出来了点不正常,他以为他生病了,他一开始就骗他说好像是病了,但是医生来过几回都没有用,他后来就又骗他说,我没病,就是容易犯困,但游惑还是高兴不起来,睡着的时候眉头皱的老高。
秦究心脏泛起针刺般丝丝密密的痛,很快就痛得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我答应过以后不骗你了,可我还是又说了谎。亲爱的,希望你醒来后能原谅我,我们会在另一个春暖花开的时空重逢。
游惑很少做梦,他的意识一直都是一片漆黑,然后睁眼,天亮了。但今晚他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那人被困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外面,那人的脸色很难看,带着狠戾、倨傲和嚣张,他不顾身体被撕扯得皮开肉绽、白骨外翻,硬是一次又一次闯进白雾之中,对,一次又一次,闯进去后过一段时间被扔出来,然后再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