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冷硬如沈清秋,偏生摊上个软成水的性别,这叫他怎么甘心。
沈清秋又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岳清源的担忧是为了他好,可他却把兄长的沉默当作默认了自己方才所言,心冷了半截,于是便专拣着难听的话说,肆无忌惮地对着一国之君撒气。
岳清源深感头疼,沈清秋气闷烦躁,两人静静地坐着,一时无话。
半晌,沈清秋下了逐客令:“不早了,回去吧。”
岳清源劝不动他,只得无奈道:“……好吧。”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唠叨两句:“暖胃的汤药在包裹里,你记得喝了,还有睡前再头疼的话,就吃我给你带的那个——”沈清秋拿一个眼神截了他的话头,岳清源只好苦笑着闭了嘴巴。
“恭送圣驾。”沈清秋把人送出门口,转过身脸上慢慢卸下方才的冷淡和无谓,像是乏累不堪地揉了揉额角,眉眼间有些落寞。
岳清源说的他如何不知,木清芳给的药已经是最好的了,寻常坤泽想要熬过雨露期,每日一颗足矣。可他吃起来跟就塞糖块似的眼都不眨,半瓶吞进去才勉强能稳住,这剂量确实不正常。是药三分毒,他这么个吃法木清芳一直有意见,倒不是心疼药,只是他要是再把自己折腾坏了,又要他哥来善后。
岳清源身体可结实的很,是以木清芳这个御医没怎么给皇上正经看过病,倒是三天两头给他这个王爷找药,挺有意思。
找位乾元结连理……哈。
方才他呛岳清源那些话,听着像是胡乱说的,其实字字句句都是真。他是真的在雨露期随便找了个人,真的跟人滚上了床,又一时昏了头真叫人给标记了,最后被扔在一边再也没管过。岳清源显然没想到,这些看似不可理喻的荒唐事已经被他的好弟弟做了个遍。
雨露期的坤泽极易受孕,何况是被那么粗暴地标记了。他当时怕极了,又不敢进宫找木清芳寻避子的汤药,毕竟不管他有什么小灾小病岳清源都要事无巨细地盘问一番,这一问可就全都穿了帮,照岳清源的风格,就是把皇城掀翻了也要把人揪出来负责。他更不敢差人去医馆拿药,街边小道消息可灵通着呢,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丢不起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