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沉默了。
最终,他拉下披肩,让这块沾染着体温的布料重新回到初雪身上。
还是你自己披着吧,你更需要它。
他仔细地为初雪整理好披肩,毫无意义地抚平边角。他让披肩留在她身上,自己则退回了原地。银灰低低地说出最后的道别。
那是一阵悠久无闻的歌哭,徘徊在群山边缘的回响,众生低泣,万籁俱寂。
初雪耳畔一片空茫,那些没有遮掩的岁月彻底结束了,栖身立足的小世界化作灰烬,一片片纷飞如雪,填埋了记忆褶皱里的千沟万壑。
他说,天路漫长,保重,恩雅。
“圣女,外面夜露太深,圣女该保重身体。”
初雪恍然惊醒。她怔怔地望着银灰,不懂他何意。
银灰行过礼,走近几步,从怀里掏出一朵怒绽的雪莲。
“这是崖心攀到高崖上足足等了十五天,专门採来的。今日出斋朝圣人实在太多,她就吵着要我晚上再上一趟山……实在拗不过。”
银灰刻意放轻了声音,不知道是怕惊落了屋檐边的积雪,还是不想被人发现他深夜到了圣山神殿。
初雪接了过来,不置可否。
银灰又拜一礼。
“东西送到圣女手里了,那我告辞了。”
银灰转身离开。一片雪晶在空中飘飘转转,落到初雪的脸上,融成一滴冰凉的水。
“希瓦艾什阁下。”
初雪的指尖拂过放在身边的圣铃,月色在银灰的背影上凝成白霜。
“下山的路太长,您也要保重身体。”
她想,是的,没错。
他来,千山风雪就随他而来;他去,万物朝暮也随他而去。
可她呢?她能怎么办。
但盼风雪来,能留人在此。
“落雪了,您且留步吧。”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