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城外的湖边上找到叶瑄。
他身穿胡袍，手里那管筚篥吹奏得呜呜咽咽，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一曲奏毕，叶瑄看向我，神色中带有不解：“交战之时你不愿同我离开，怎么如今改了主意？”
“我要银雪城，还要你的人停止攻打叶塞帝国。”我开出价码。
叶瑄不为所动，哪怕他抚养我长大，在曾经的岁月里我们亲密无间：“那就打败我，或是找到银雪城的替代品，让我足以完成我的任务。”
我当然不可能打败叶瑄，首席法师司岚有他的弟子们帮忙都无法打败叶瑄。
我说：“我选择第二种。”
叶瑄点点头，他牵起骆驼缰绳递给我：“那么我们该出发了。”
晚风吹得湖边树木沙沙作响，我借由月色，最后注视远处的叶塞城。
黑夜里的叶塞城恬淡睡去，与远方的天地无声共存。
我想起罗夏还是叶塞城守军统领的时候，他跑到我家吃过晚饭赖着不走，非要等到月上中天，拉着我爬房顶赏月。
那时的日子快活简单，无忧无虑到我时常生出错觉，怕是幻梦一场。
“舍不得那个男人吗？”叶瑄问。
我承认了。
“那就快些赶路，快些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这样你可以尽快回到他的身边。”叶瑄说。
赶路到疲惫不堪时候，我趴在驼峰上睡去。叶瑄带来的骆驼认路，自知该去向何方。
路上颠簸，我睡得并不安稳。我梦到罗夏，再次听到我匆忙离开时他说的那句话。
我从梦中惊醒，放眼望去，却见天际霞光大盛。瑰色朝阳点缀湛蓝天空，地上云影流动，远处沙丘连绵起伏。
我放开嗓门，大喊罗夏的名字。叶瑄低声叹气，随我去了。
以叶瑄的身份，他尚且无法改变任务内容。除去任务以外的事，他可以作为我的长辈，由着我任性胡来。
我的声音远远回荡在山涧，却没听到任何回应。
【四、故乡】
时间犹如飞速下落的流沙，一年过去，两年过去，五年，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