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议说:“我帮你重新编头发。”
他安静地点点头,像只乖巧大猫,任由我摆弄头发。
于是咽下去的话从我嘴边溜出来:“城主到底是疑心你了。”
“叔叔疑心我与否,我其实不在乎。但是叔叔让他那个只会阿谀奉承的亲卫队长领兵,唉……白银军近来侵扰加剧,我担心,在白银军攻势下,城防撑不过月余。”他说。
罗夏笑容里带有显而易见的苦涩,想来他的内心情绪并不如脸上那般平静。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我习惯性挣了挣,他稍用上些力气,我就挣脱不开了。
我在屋顶上坐了许久,手让夜风浸透凉意。罗夏对我的手呵口气,用他的大手捂热我的掌心。
“你会站在我这边吗?”他问,目光灼灼。
我注意到,罗夏的亲兵卫戍在院门外,士兵们手握刀柄,做出戒备姿态。
“罗夏,你想要什么?”我反问他。
他依旧握住我的手,回答利落坦荡,对我不遮不掩:“想要人们过得幸福快乐,想要你在我身边,想要回到银雪城。”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我故作镇定问他:“罗夏,你达成心愿的渴望有多强烈?”
“愿倾尽所有,拼却此生。”他说。
罗夏拉着我站起身,他以拥抱姿态面向远方。青年的喉咙中发出轻啸,啸声悠远荡开。
我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我等你回来。”
罗夏大踏步离开,他脸上笑容清越,不见常人权柄被夺时的谨慎落魄。
当晚城主府火光冲天,我站在屋顶上眺望城中情况,不忘言语安抚站在院中不知所措的小侍女。
那天之后,叶塞城有了新任城主,新城主名叫罗夏。
【二、旅人】
我是罗夏从荒漠里捡回来的,叶塞城的士兵们时常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