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十几岁,我好累。蓝郁在心里碎碎念。又要修行,又要像老妈子一样照顾一个二十几的病秧子,苍天,这就是对他的考验吗!?
说起来,真是羡慕江宗主啊,虽然家没了,名义上还被囚禁在三步阁,外头的人也想抓他,三天两头就来扰云深,但他在这好吃好喝的,还有人伺候,每日不是消遣就是睡觉,含光君虽不喜他,却也花了不少心思在他身上,生个病又是送丹又是制香佩的,还做好事不留名,花露也是……对啊,不愧是含光君,做那么多事都不说,心地真好!
自己只是做一些简单的份内工作又何谈辛劳呢?蓝郁拍拍脸,得回去温习功课了,明日老先生还要考查呢!
暮色沉沉,好半晌天才完全暗下来,蓝湛揉了揉太阳穴,约摸着戌时一刻已过,该去授晚课了。起身时忽然踉跄了一下,他还未来得及扶住案几,有一只手已经先行扶住了他的手臂,蓝湛抬头,蓝涣一身风尘,似是才从外头回来,外衫上还残留着不属于云深不知处的尘世气息。
蓝涣把蓝湛扶了起来,温和道,“忘机是要去授晚课吗?”
“是……忘机失态,兄长见谅。”
蓝涣看着抬手明显迟钝了一下的弟弟,不免有些心疼,那可是五下戒鞭,一下就足以皮开肉绽,但忘机愣是受住了五鞭。受刑已是昨日之事,而他正在清河议事,若是他在,无论如何也要替弟弟求情一番。
“你这是何苦……”疼惜之情溢于言表,蓝涣看着面色有些虚弱的蓝湛,“他到底为什么值得你如此?先是顶撞仙门,忤逆师长,现在又私入清虚……忘机,你从小到大都最是省心,最是雅正,如今怎么……你可知那是戒鞭,是会留一辈子烙印的东西!……到底发生了什么?忘机,你能告诉兄长吗?”
蓝湛撇过头,不去直视兄长担忧的目光,“兄长,对不起。”
大抵是料想到了如此场面,蓝涣闭眼叹息,睁眼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润,“何必向我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
“好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就别去授课了,我去吧,你回去好好调理。”蓝涣给了蓝湛一个放心的眼神,“叔父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呀,别再给我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