锖兔与他对视。交谊舞中,呼吸之间的对谈是调情的重点。
“布鲁斯的灵魂叫做groove。这个词没法翻译,用日语来说,大概就是恰到好处。他们不会按照预定的节奏来演唱,而是会进快一点,或者慢一点。这是乐谱无法表现的东西,但优秀的作品都有精妙的groove。我想,这和你追求的'间'是一个道理。”
义勇愣愣地看着他,在旋律结束后才如梦初醒地说:“正是如此。”
锖兔看着他笨拙的反应,感到十分可爱。他俯下身,想要烙一个吻在义勇通红的耳廓上,却被慌乱地躲开了。
气氛一时有些冻结。义勇又张了张嘴,这次却闭上了。他并不是想要拒绝锖兔,他并不是不爱锖兔。只是……
他躲闪着少年的目光,去换了一张黑胶,希望它能替自己说出未竟之言。每次和锖兔见面后,他都会放这首歌。
在听到前奏时,锖兔的表情怔忪了。他领导着一支摇滚乐队,不可能不熟悉这首歌。Radiohead的《Creep》
在迷幻的电吉他下,男人唱着所有人卑微的爱恋。他的爱人如羽毛,如天使,他却无地自容。他是懦夫,是怪胎,他也渴望完美。但是,他只能看着她再次跑开,跑开,跑开—— 一去不返。
在无数次被夕阳镀金的山坡上,义勇看着他跑开,肩胛在衣服下翻飞,如同天使的翅膀。每一下,都是召唤与别离。
六.
在第五次见面时,锖兔带了中餐外卖。左宗棠鸡太甜,在夏天并不能引起食欲,他们草草吃了几口,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
锖兔日语虽说得流畅,阅读却很成问题。然而已经过了看竹取物语的年纪,考虑再三,拿村上春树练手,从最薄的《且听风吟》看起。看到男主角因为心结而说不出话时,他想到了自己那段无言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