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贴着江澄的耳垂,只觉得那片软肉简直像什么半凝的液体,像深埋千年的美玉,晕了浅淡的红沁,他的嘴唇一开一合,絮絮说道:“灵气怨气都是气来,分什么高下?不过是没人碰过罢了!今儿蓝启仁竟是恨不能除了我这一害,吓我作甚,去云梦打听打听,我魏婴是容易吓到的么?”
他一面说,一面觑着江澄的面色,真不知是醉是醒,江澄倒果真有些醉眼饧涩,筷子夹那片牛肉,怎么也夹不住,指头只别着筷子,声音很轻:“你这套歪理,先自己想个分明再道,只一条,修什么,都没有日进千里的捷径,想涅槃,怕不是要先掉到火里烧成灰呢!”
魏婴挨着他,极之心满意足:“我省的。”
江澄不耐烦,把筷子放下,再推开魏婴:“醉的死沉;我可不是同你玩笑,魏婴,修道修心。”
魏婴不说话,只是笑着抵在他肩头,还是旧日里缠缠腻腻。
“真不经喝,”他咕哝道,“老板,再来一坛!”
这天子笑大概真不经住喝,存货也无,老板只得说:“还存了去岁的青梅酒,也好,小郎君们不若换换口。”
青梅酒,青梅酒,魏婴拿两根指头夹着那青梅送入口中,牙齿一瞬酸软,才品出那股甜美。
果是青梅酒。
他吃吃笑道:“咱们可千万别被抓住,那蓝家掌罚的,也是个古板。”
现实果应了他这句话,也不知那蓝湛是如何发现他们的,还没过墙,便被击了回来,魏婴道:“我去会会他,你且先回去,喝了酒再吹风,虞夫人明个能来姑苏把我泡酒去。”
魏婴酒兴狂性都在,忍不住同他交手,江澄不做那以二敌一的下作事,抄着手将那打斗当作戏瞧,不知几回合,蓝湛退了几步,落到他这一侧墙,清越无瑕的脸孔上,分明透着不快,江澄朝他遥遥做出一个举杯手势,笑道:“何故众人皆醉你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