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黄,小小一间屋子里,满地排着地铺,挤满了趁着蓝启仁不在,玩得昏天黑地的少年,闻声都惊恐万状地转向门口,却见魏婴嘿嘿一笑,倚着门板朝他们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是我!别紧张。”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目光又钉在他手中酒壶上,眼神之炽烈,令魏婴有了一种身为鸟妈妈面对一窝嗷嗷待哺的小鸟的错觉。
唯独江澄横眉冷对道:“怎么才回来。这买的什么酒?”
魏婴扬眉道:“天子笑!”
又道:“没事,江澄,你不用说我也会分你一坛的。”
江澄想起这家伙一来就得罪了蓝家二公子的事迹,一张俊脸顿时就黑了几分,没好气地哼道:“你敢独吞试试!”
魏婴笑开了,把手中那一坛往江澄那边一丢。正当聂怀桑一句“魏兄偏心”快出口时,魏婴微微侧身,露出他身后堆叠着的另外几坛子酒。欢呼声瞬间从小小一间屋里爆发出来,聂怀桑连声道“魏兄果真厚道”云云,而魏婴眨一眨左眼,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笑道:“悠着点儿悠着点儿,老古板虽然不在,要是把那小古板引来了,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江澄冷冷道:“你也知道,那还惹他作甚!”
魏婴道:“这就叫'明知不可而为之'嘛。”
小少主江澄被一句自家家训噎住,半天没想出怎么回驳,干脆拆了封开始喝闷酒;而少年们虽然压低了声线,欢腾的气氛却分毫未减,又因为在这礼教森严的蓝家里偷偷喝酒,更多了些刺激,一个个眉目间都是十足的兴奋之色。便听得有人喊“管他呢,先喝这一壶再说!”,聂怀桑风雅,跟着吟道“人生何处似樽前”云云,当即传酒坛、递茶杯,觥筹交错之间痛饮起来。
04.
次日清晨,江澄睁开眼睛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地面的冰凉,以及脑中撕扯着他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