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猫玩累了就抱着人的一条小臂睡去,奈布总算松了一口气,尝试着将手掌埋进胡子先生柔软肚子的长毛里,手指碰到从它颈间垂下来的银牌,僵硬了一瞬。
奈布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表现出了“可以任人揉捏”这样的特性,可自他被那个中间人介绍给这个自说自话的开膛手——有什么地方就这样切实的改变了。
像雾一样一重压着一重,拨开一层还有下一层,伸手握在手里,又全部从指缝中溜走……身在其中,什么都看不清晰,可它却无处不在。
“你是雾本身,还是雾中的花呢?”
年轻的佣兵看着房间里那小桌上方才险些被胡子先生打翻了去的一瓶玫瑰,最显眼的一支连着修剪过枝叶的干,可上头还保留着明显的两点尖刺,让奈布想起初见那天,杰克蹭过他后颈腺体的钢爪。
那爪尖的锋锐,不曾反光的刃,漂亮如同此刻玫瑰花枝上轻易就能让不禁诱惑的人见血的刺。
芬芳惑人的,血色玫瑰吗?
奈布轻轻动了鼻子,觉得自己嗅到了房间里隐约的玫瑰香气,可惜这香气不同于昨日他被开膛手刻意挑拨时嗅到那样,带着让他血液奔流的压迫力。
暗夜中的开膛手,原来不只是因为绅士,才在身上装点玫瑰的。
开膛手站在奈布卧房门口,顾不上仪礼地便将剩下的半杯红茶一饮而尽,他长长吸一口气又吐出去,这才觉得自己从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从警戒线掉回了正常值,于是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