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长庚仿佛体会到一点自己的义父又聋又瞎时是什么感受了。此时他眼前蒙了浓雾一般,耳朵似乎和外界隔了一池子的水。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听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舍不得漏掉一词一字的声音。
顾昀已经在他耳边喊了他好几声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顾大帅此时正浑身紧绷地看着他,看到那一身刺目的伤口,尤其怀里这个人还喊不应的时候,颇有几分面不改色而泰山崩于心的架势。
一时之间,只来得及把崩掉的泰山碎片堆成愤怒。
“义父再拿这种如针一般的目光看我,我浑身的伤口都要被你缝好了。”长庚迷迷糊糊的终于听见了顾昀最后喊他的那一声,睁开了眼睛,软软地笑了两声。
顾昀瞪了他一眼,心口却是被他笑得化了,手下不知不觉地搂紧了两分。
长庚没接住他的瞪眼,说完刚才那句耗了他不少气力,只好重新合上眼皮细细地调了两口气,重新对抗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剧痛。
时刻注意着长庚状态的顾昀,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脸上那点几不可见地痛苦之色,撩开车帘冲那个明明在跑步却看着像蜗牛爬的军医吼了一声。
军医被他的声音震了一震,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的冲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