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血管在造影剂的显影下像透明的水母,周庭深指了指灰色的部分,“这一段血管管腔狭窄,血液到这流通不畅,所以病人才会时常感到胸口憋闷疼痛。”
陶奕突然攥紧了我的手,紧张地开口询问:“那医生,这严重吗?”
周庭深看他一眼,也不说严重或不严重,修长的手指又回到电脑屏幕上,“在这个狭窄的位置放置一个支架,将血管撑开,血液通畅了,症状自然会缓解。”
他转过转椅面对我们,面色从容,“说起来是个小手术,技术已经相当成熟,当然手术都会有一定的失败率和风险,决定权在你们。”
他用了“你们”俩字,让人觉得莫名刺耳,自始至终他都十分“配合”,就好像跟我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陶奕拧着眉,神色焦躁,长久的沉默暴露了他的优柔寡断,他转而看向我,“舒望,你说怎么办?”
两道目光同事聚焦在我身上,我抿了抿唇,忽略手上被攥到发痛的感觉,冷静分析:“接受手术的是张阿姨,你更应该尊重她本人的意见。”
我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周庭深,他一手搭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等着我的下文。
“医生比我们更专业,给出的肯定是最好的治疗方案,我们都应该信任医生。”
我看到周庭深似乎松了口气,好像对我的结论很满意。
陶奕恍悟,谢过周庭深,便拉着我回病房找张阿姨。
周庭深仍维持先前的姿势坐在那,视线所及之处是我和陶奕几乎是十指交握的手,我在那道视线下挣了挣,将陶奕的手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