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津是曲猗早逝的母亲为他专门取的字,那位娴静文弱的大家闺秀看着尚在襁褓中的曲猗就有如此精准的先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果真,曲猗那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气度,配上正儿八经的雪白绣鹤的雅正官服,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飞升成仙似的。
“今日看完论语,明日检查释义。”曲猗连头都没抬,冷冷说道。
“……”
子车灼愣住了。
半晌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不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曲猗面无表情地睨他一眼:“我当然不能把皇子怎么样。可是皇上说了,您若不听我的话,就可以不用再来曲府了。
子车灼眼睛一亮。
“就去京郊的庙内为太后祈福。”曲猗的唇角不自觉带上了一点笑,“那就是一年不许下山了。”
子车灼全身一个激灵,目瞪口呆。
片刻后,他才像着火了一样把手中那幅美人图扔到了地下,搓搓手就黏到了曲猗的桌子上:“曲公子,曲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刚刚就当我放了个屁吧。”
“……”曲猗没想到子车灼说话会这样粗俗,下意识道,“皇子身份高贵,怎可如此粗俗?”
“我改。”子车灼真诚看着曲猗,眼里波光粼粼。
曲猗被他瞧得一怔,有些不自然地扭过了头:“……去看论语罢。”
“好……”
子车灼听了这话顿时一愣,颇有些尴尬地挪回了自己的桌子,在书包里掏了半晌,也没敢把他的论语拿出来。
昨天他忙活了半宿,就忙着把那本论语改装成话本子了,简言之,他今天带的,就是一本拥有论语外皮儿的金x梅……
还是最新版的。
正犹豫间,曲猗清凌凌的声音又从对面传来:“没带书?”
“带倒是带了……”可不是那一本儿。
子车灼愁眉苦脸地拿出了书,刚翻看没两页,又听曲猗道:“把书给我,我给你划一下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