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向身边试探着什么,我似乎想要够到、握住谁的手似的,无助地挪腾着——因为我发过誓……她不会离开的。
我身侧传来了啜泣声,白发少女抹着眼泪的身影出现在我身边。她握住了我的手,但她的掌心是那样的冰凉颤抖……我知道,那是她的记忆,她在哭。
“别哭了,斯卡蒂。已经……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我的泪水也在簌簌而下。我对他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爱。可想而知她是怎样共享着自己同胞的记忆,注视着自己如何被迫杀死自己所爱的。
……
在血和海水模糊我的视野之前,我身旁海嗣的歌声曲调一转——我们又进入了另一个记忆的幻境,我的视野瞬间暗了下去。
我爱着的、爱着我的那位白发少女与我并肩站立在大海深处的一个什么地方,嘈杂的深海,却是一片死寂,触手摩擦的恶心声音和气泡的咕嘟嘟声挤满了我的意识。
你以为这样强调痛苦,就能使一个人放弃生的希望吗?模模糊糊地,好像是我,正在指着某种更深层次的黑暗痛骂道。
“心灵只要存在,必将陷入磨难、痛苦……愚蠢的物种。”低语从深渊传来。
但是那份美好又岂是你们这些怪物能体会!就算再痛苦,也总有支撑这些意志和心灵走下去的东西!
“幼年的人类,梦醒了之后须臾忘记;成年的人类,泡沫破掉之后一无所有。执着于幻梦,这才是心灵们最愚蠢的举动。”
你怎么敢说爱与理想是……
“看罢。”
我们睁开眼睛。斯卡蒂在我身边,意志坚定的她没说过一句话。
不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这个空间,打断了我的思绪。整个灰扑扑的房间被照亮了,我和斯卡蒂同时转头看向房间那头的人影。……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我,穿着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