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我注视着的这片大海非常暴躁……和那些噩梦和幻觉一样的,这次又开始做什么梦了呢?我屏住呼吸,往远处骚动传来的火光望去。
我看见水面被搅动着上升,黑乎乎的海怪的身影遍布着我的视野,它们在朝岸上蠕动着滑去,吱吱嘎嘎,叽叽咕咕,暴力而狂躁地。而它们的目的地是……如此大规模的行军,剧烈的兴奋,它们正扑向陆地,潮水还在不断涨起。
我的视点跟随着它们,生出了健壮的腮鳍和爪牙,扑上了陆地。宛如大规模战争爆发一样,我身旁的海怪源源不断地登陆——也许,这种程度也只能用灾难来形容了。暴涨的潮水很快就淹没了军队刚刚组织的防线。血对于海嗣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看到周围的那些怪物不断撕咬、进食,它们需要养料贡献给“新神”。
很快,我背后推来了一波波的浪潮。更多更多,几乎无穷无尽的海嗣涌上岸。我看见了,那些人很努力地战斗,但是成千上万的海怪宛如潮水瞬间把它们吞噬,整个进程快得就在弹指眨眼间。
某一瞬间,我的思维停滞了。我看见我自己冲了上去,张开了嘴,对着已经已经同时失去大量高层领导的医药公司舰船张开了牙齿。我想不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应该是我不愿承认,我的确这么做了。
虽然,我对惊吓和恐怖已经不再敏感,但是这份刺激敲在我的神经上,我不情愿地看着它传入我的意识,引发了我剧烈的苦痛,那是无穷尽的苦痛,是拦海坝决堤的苦痛。
我是那么清晰地看着这份记忆,这不是噩梦。
我只是看着我自己张开了牙齿,伸出了锋锐的触手和爪牙,一步步撕碎了我面前的干员。如果仔细回想一下,在食堂、在档案室、在训练室见过他们笑脸的情景一幕幕闪回。
我只是看着我自己划开了一直以来都在我身旁的友人的喉咙,血喷出来,在海中画出凄美的悬浮红雾。
我只是看着,我不再想什么——哪怕开动一下我的思维,痛苦的短路就会马上逼我停下。这一切是的的确确发生的事吧?大概也就是说……我再也看不到诺亚方舟上,诺亚放出的下一只信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