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当爱布拉娜被儿子的毒刃刺死之时,她一定会想起,那个下午割腕自杀的博士和死在她面前的妹妹。
权力腐蚀了所有人,包括权力自己。
博士又见到了病榻前的王——曾经维多利亚的雄狮,如今已经面无血色,枯槁的手就像放了好几天的黑面包干, 仿佛轻轻一触摸就会粉碎成渣。
房间里很寂静,只听得见老国王沉重的喘息声。
“你们,都出去。”老国王闭着眼睛,轻声地说。“博士…你…留下。”
待两位亲王和内侍大臣退出房间后,博士轻声说道: “吾皇。”
“别跪着了,孩子,到我床前来。”先皇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是,请您吩咐。”
“都这么大了…一表人才啊。”皇帝叹了一口气。“你的父亲和我一起夺权亲政的时候,我们还比你小点儿呢。”
老皇帝指的是他年幼时的夺权之变,他六岁登基,却被几个大公爵处处挤兑,俨然一个花瓶皇帝,是博士的父亲,与老皇帝年纪相仿的发小玩伴,在十五岁那年发动政变,抓捕了乱政的托孤大臣——博士的父亲长皇帝两岁,与皇帝情同兄弟,只是后来,在与高卢人的战争中战死。
也是得父荫蔽,博士自年幼就被选入帝国学府,皇帝膝下止有二女,所以 待博士以父子之情。
没有这层关系,博士也不可能如此年轻就继承爵位。
老皇帝此时提起自己小时政变的事用意很明确——
你,博士,会成为乱政的托孤大臣么?
博士并不想直接回答,只是试着岔开了话题:“皇帝,您还是歇息会儿吧,往事伤人,就别总记挂了。”
“唉,哪有那么容易。”皇帝咳嗽了两声。“孩子,我肯定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