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候的经验明明告诉谢俞的是:找到适宜注射的位置,轻触确认注射部位状态是否合适,但是身后的疼痛仿佛是在被锥子反复扎着一样,让谢俞控制不住地躲。
抱着他的贺朝自是第一时间察觉了谢俞的动作,“抢救的时候打过好几针,按着是不是疼了?”贺朝借着把谢俞整个圈在怀里的动作,扣着后脑把人整个按在自己身上,顺势揉了两把,“小朋友坚持一下啊,打完针就不难受了。”
听了贺朝的话,谢俞默默在心里吐槽“早知道身后已经被摧残成这样,我就不说要打止吐针了……”但是现在的状况是:针已备好,不得不扎,没有退路。谢俞只能深吸一口气,示意贺朝自己准备好了。
感受着护士消毒,棉签前脚刚离开肌肤,针后脚就扎了进来,对于脑海中以痛觉为呈现形式的针头的样子,让谢俞很不适应,生性骄傲的他又怎么会轻易示弱,只是闭着眼试图驱赶走脑中的痛觉图。
但是第一张疼痛图还没消失,后续的疼就这样接踵而至,在黑暗中,谢俞甚至觉得看到了痛觉图动起来了,扎在身后肌肉深处的针,从针尖的地方不断喷涌而出的药水,渗透到每一丝肌肉纤维中,刺激着每一丝敏感的痛觉神经,不断向下扩散,到达一定深处之后,因为肌肉密度过大,药水再不能深入,反而向上翻涌,但能让药水发挥的空间并不多,药水似是要冲破肌肤,给刺痛又附加上额外的胀痛。
昏迷时打进来的药水本来已经安静的在肌肉中沉睡,二者至少在没有外力作用的情况下相安无事,但是由于新药的闯入,被强迫着从沉睡中清醒,自然周身不爽,两种药水又不是能和谐共处相互融合的善类,一番激战是免不了的。而两军交战,受伤的只有谢俞。
“嘶……呼……”实在受不住的谢俞想靠着深呼吸缓解身后的疼,但是收效甚微,在谢俞就快忍不住,要湿了眼眶的时候,护士终于拔针了。但是硬打进去的药水本就还淤积在一处,针头的突然撤出刚好给了他们充分的空间,药水争先恐后的占领着新的地盘,疼痛瞬间加剧,棉签又在下一瞬间被大力按上来,不仅堵住了药水唯一的去路,还大幅压缩了他们原本存在的空间,引起了新的一番暴动。谢俞终是没抵过这轮番的激战,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