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怎么在这里,他撇撇嘴想要哭,本以为他要说出点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只是带着哭腔的告诉我,他自己的伞放在楼下,刚刚我们忘记拿回来了。又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猫咪、雨水、好晕什么的词语,我没太听清。
我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只能叫他先去洗澡。
洗完澡裸着上半身出来,东方仗助顶着一头没有发型的半长发,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
小鬼,知道洗干净了再上床。
在他结束沐浴前三分钟送上来的暖呼呼的清汤乌冬面,配上翠绿的细香葱和木鱼碎,此刻正被他幸福的狼吞虎咽。
他好像清醒了些,和我开始慢慢说起自己伤心的事情。
嗯,是个直率、不别扭的小孩。
我递了纸巾过去叫他擦擦嘴,他缓过神来之后从包里翻出一张照片,我看到是他和外公、妈妈三个人的合照。
我懂这这种照片对于逝者亲人的重要性。
在过去的许多时光里,我也曾无数次拿起以前那张五人一狗的照片反复沉思琢磨,怀念那些逝去的友人,缅怀那段闪耀的时光。在搬了新工作室之后,我把它制成了相框,放到了桌面上最显眼的地方。那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回忆,所以我当然明白这张照片对于东方仗助来说是如何的重要且深刻。
我抱住了他,因为他看起来很需要。
他在我怀里似乎又在低低啜泣,我只能抚摸着他颈后的毛发,像以前哄小徐伦一样,告诉他—— 没事的,不哭,不哭。
人类,可以说是一种在生活中无时无刻都在破坏着某些事物的生物。而在那其中,你的能力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所以仗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已经很棒了。
我听见自己这样和他说。
我问他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他说不要。我又问他还是否需要些什么帮助,他动了动埋在我怀里的脑袋,闷闷的说,想我为他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