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你接着忙你的吧,我去重新沏一壶。”
谁料着此话一出,倒是让洛冰河更局促了。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着沈清秋不由分说将案上的杯盏收走。
洛冰河对他从来都是无所保留的,殿里的一切摆设放置沈清秋都熟悉得紧。他轻车熟路地找到地方,动手去泡一壶新茶。
洛冰河其实也不是没见过沈清秋烹茶。
不如说他其实很喜欢看着沈清秋做任何事。
缭绕的茶烟笼了面前之人,将那侧眼都渡得柔了几分。那人正专注于手中之物,眼睫低垂,掩了其中的一汪碧水。有小小的水珠覆于长睫之上,带得其无端颤动。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探来,在上方试了试热意,方才携了那陶壶不紧不慢地分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只余苍茫间一片天青色的人影。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方才有一双手稳稳地拿住了茶盏,将那茶水携着初雪后的清明,揉成一道送至他面前。
洛冰河尚在出神,这下总算反应过来,竟显得有些慌忙无所适从。
平日里这种事都被他自个儿一手包揽惯了,突然之间被沈清秋强行按回去,远远看着也不能去帮忙。这突然换成自己被照顾,让他浑身上下一百个不适应。
沈清秋本是没注意着这些的,见他这般局促羞赫,倒是跟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像得紧,恍惚间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那些岁月里,隔着千山万水,遥遥望见那小小个少年。
他不由得笑起来,有心去逗一逗他:
“怎么,我给你到的,难道有毒不成?”
谁料洛冰河趁着他没防备,凑上去黏黏糊糊地讨了个吻。
他微微侧头,在沈清秋耳边低低开口,细碎的额发落下,割碎了窗外透进的雪光。
一双眼向上挑了挑,露出个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