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年关将近,各项事务跌踵而来,铺天盖地砸了他满脸。想来忙了这么久都未回去,师尊怕是该担心了。洛冰河这么想着,正待起身回去,便听得身后传来轻响。
殿门口设了禁制,能轻易破开禁制的想来也只有那人了。洛冰河不由得勾起唇角,侧身向后望去。还未待他完全回过头去,便只觉着肩头一重,一件外袍不由分说地罩了下来。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环了过来,替他系好系带。指尖无意划过他的脖颈,尚且带着屋外的余寒,惹得人无端地有些痒意蹿上。
他拉过沈清秋的手,偏头轻轻亲了一下,不出意外地听见头顶传来那人带笑的声音。手轻轻挣脱,替他理好衣领:
“怎么忙了这么久?”
“年终事务总是多的,让师尊担心了。”
洛冰河一边无所谓地笑笑,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手靠向杯盏,准备悄悄收起来。
沈清秋其实一早就看见了,只不过洛冰河若是没动,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这下这么一番动作,刚巧就被一直望着他的沈清秋逮了个正着。他突然出手,轻轻松松就将那杯盏在半途给截掉了。
触手一片冰凉。凉意顺着指尖寸寸缠上,饶是沈清秋刚从外边儿的风雪里过来,手指都是微微一抖。
若是在沈清秋跟前,无论是日常起居还是吃穿用度,无一不是被洛冰河打理得妥妥贴贴。至于冬天里还能被他触到冰凉的杯壁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
这倒霉孩子怎么就对自个儿那么不上心?
沈清秋抬头望向洛冰河,看着他因为连日来的忙碌而略显憔悴的面容,和着突然被沈清秋发现的慌乱,一时间百感交集。气也不是不气,但更多的是一股子酸涩,扯着他心口微微发疼。
怎么就舍不得多顾顾自己呢?
沈清秋默了一会儿,起身向一旁走去。见洛冰河慌忙起身,像是急于解释什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头的那本来就没几丝的气恼也通通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