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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眼眶湿润了。
楚晚宁的身上有很多伤疤，各式各样的伤疤，墨燃轻柔地擦拭过那些伤疤，力道放得极轻，虽然他明知它们不会再让楚晚宁觉得疼了。他猜着那些伤疤的来历，有鞭痕，有烫伤，有刀剑的刺穿伤，他似乎看见了那些场景，楚晚宁受伤的场景。他轻轻抚着狰狞的疤痕，眼眶却湿润了。
那本来是一身多么完美的肌骨，如白璧无瑕，如今却伤痕累累。
墨燃心口钝痛，如钝刀拉扯，他不恨师昧，不恨命运，他恨他自己。他没有保护好他师尊，这是他一生的遗憾，一生的痛。
他给楚晚宁换了柔软干净的衣物，不敢再看那些疤痕，他只怕再看一眼，就会因为心跳骤停而死去。
楚晚宁喝了药，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不再惨白得像纸。墨燃给他掖好被子，轻轻拢好他凌乱的发丝。他只觉得上天待他不薄，能给予他片刻与楚晚宁近在咫尺的距离，得以仔细看他的眉眼。
那双冷冽的眉眼，在他睡着的时候就添了几分温柔，薄薄的眼皮下是长而翘的睫毛，再往下是笔挺的鼻梁，温润而薄的唇。他应是无数女儿的春闺梦里人，此刻却是令世人敢怒不敢言的北斗仙尊，遭人唾骂，遭人不齿。
痛，太痛了。
墨燃曾经觉得，这世间清白和正直才是自己追寻的道，后来发觉，那不过是因为楚晚宁在那里，他才把手中的剑指向邪恶。他从未想过，若有一日楚晚宁成为了“恶”，他该如何自处。
他看着楚晚宁恬静的睡颜，瞳孔微颤。他看清了自己的心，看见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