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金凌尚在江澄羽翼庇护下,他虽对金凌不苟言笑,却是真的把这孩子放在心上,见不得他在外面受一点伤。
只是金凌……这一年回来大有不同,当年大梵山上他这柄上品仙剑被蓝湛轻松拦下,金凌的不甘,江澄是明白的。
思及此处,江澄拿了药,回身过来,将瓷瓶递给金凌。
金凌是不敢想舅舅亲手帮他上药的,他左手接过瓶身,右手使不上劲,索性用牙拔了瓶塞,把药倾倒在伤口上。
寻常来说,人右手总是比左手要灵活些,金凌本以为是药粉,敷上就行,谁知皮肤甫一接触到,才发现是股清凉的药膏。想来江澄给他用的药,必然不是凡品,这药色泽形态都晶莹透亮,惹上体温边化成一股水,顺着金凌手腕淌下来。
江澄不耐地“啧”了一声,看不过去金凌手忙脚乱的样子,便伸手接过药瓶,坐在金凌身边,替他上药。
金凌呼吸一滞,觉得江澄挨他极近。这时本来就将要入夏,云梦白日里气温颇高,江澄一身紫衣换了料子,这时离的近了,竟是能感受到另一个人的热度贴着他透过来。
硬要说起来,十岁以后,金凌跟江澄之间总保持一定距离,小时候那样抱着他的亲密举动,再也没有过了。
金凌有些委屈。他曾经几度觉得江澄不喜欢他,却又记得江澄的好。后来长大了,就不好意思去问舅舅,你怎么对我这样疏离?
江澄哪里知道金凌这许多心思,他正上药,忽听得耳旁金凌唤他一声“舅舅”,音调带转,竟有些委屈之意,十分亲昵。抬头看去,金凌正瞧着他,眉间一点朱砂痣衬得整张脸十分明秀,和小时候玉雪可爱的模样不同,如今少年人渐渐长开,五官间倒别有一种俊气。
江澄手下动作停顿片刻,终是把药递给金凌,“我观你剑意小成,明天再来找我试剑,这药便给你了,省的让金家找上门来,道是我打坏了他们家主。”
金凌抬手握住江澄手腕。
“舅舅,”金凌垂了眼睑,握着江澄手腕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他心里有些忐忑,生怕江澄会拂开他,手上便不自觉用了几分力,“我……有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