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底下本来自然扣着的手却松开了,他正起身欲吹灭蜡烛。
“陛下几时走?”
“你这是赶我走?”
“嗯。”难得温顺地承认。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明早就走。”
曹丕吹熄了蜡烛复又躺回去,带进一阵寒风,酒意又醒了几分,屋内一片寂静。
不知又想起什么,曹植突然说
“求你件事好吗。”
对方没回答,他就着月光看向那人睡熟的脸说
“等我死了,就别为难我的后人了罢。”
落月满屋梁,还是没有回音。
回都城的时候,北风开始加紧。
曹丕脸色不太好,就没骑马,坐在车中养神。
胸口却是一阵腥甜翻了上来,他再也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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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突然从梦中惊醒,梦中那触目的红色太过惊心。
往身边一望,梦中的人却好好地躺在身边,听见他的响动睁开了眼,惊讶的望着他。烛火跳了又跳,刚刚梦中的一切原是梦魇。
汗却湿透了衣襟,他用力盯着眼前的人,
颤着音叫了声“子桓?”
对方笑笑地望着他,仿佛还是从前亲密无间的少年。
“子桓,你是假的对不对?”曹植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压抑地问。
他几乎忍不住眼泪冲出来的冲动,却被对方先捂住了嘴,隔着手背吻了一下。
“嘘,阿植,再让我抱一下,我要走了。”
一下的时间很短很短,没有温度,没有力度。他想哭却哭不出声,看着那人轻飘飘地走了,不回来了,似乎还对自己眨了眨眼,就像寻常起夜时吵醒他后投来的小小抱歉。
然后曹植就真的醒了。梦里的手原来是他的手,他捂着自己的嘴,哭不出声,却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