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没有住在长乐坊的习惯,风餐露宿惯了,屋内比之屋外更让他觉得不安全。他醉时,五湖四海,山川五岳都是他栖身之处,可当他醒了,玉皇大帝都不能将他拘留。
他走出房门懒懒打了个哈欠,此时大厅已经无人,不似白日的笙歌曼舞,管弦呕哑,多了几分清寥寂寞。应该是深夜了,否则长乐坊不会如此安静,他想着,入秋的寒气从打开的镂花窗子吹来让他身子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与此同时,守在门外一宿的东方曜也因秋夜微凉的风冻地打了一个喷嚏,但他没有醒来,只是缩了缩身子,继续睡去。
大门已经关了,这大半夜叫别人出来专程为自己开门确实有些不人道,李白也就没多想,纵身一跃,从二楼翩翩而下,落到光滑的大理石阶上。稍微活动了一下身手,李白躺了太久麻木的筋骨舒缓了些,他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忽地瞥到有个人就睡在自己旁边。
他走过去,慢慢蹲下身子,先是伸出手指探了探人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才舒口气坐在了人旁边,侧头看着他。
看模样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这么晚不回家,应该是喜欢上了长乐坊里哪位姑娘,可是姑娘不喜欢毛头小子,他便守在这里以求姑娘青睐?李白又开始发挥他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甚至都将少年的一生都安排好了。
浓重的酒味传入鼻腔,东方曜不适地耸耸鼻子,将头侧过去一点想要躲避这气味,可偏偏躲不掉,这气味像是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包围,他无处可逃。最后,东方曜还是被熏醒了,他迷蒙着眼睛想要去找酒味的源头,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李白的脸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