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明白人,但这个明白,是他用了大半辈子一点点学来的,也是他那么希望费盛和那些年轻人能好好生活的原因,因为,这是他吃了半辈子的苦才懂得的道理,同样的苦就不要让别人也继续尝了。
哪怕不是名将!一个名将能做到的,尹昌都做到了。即便不是名将!赢了这一场,尹昌就赢了一辈子。难忘他的名,是因为他虽无名将之名,却成了铭记之名。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未逢其时的名士姚温玉
【原文】他二十四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明白自己是个废物,离开了名声,他屁都不是。璞玉元琢,那一刻姚温玉恨死了这四个字,它们像是烙在了骨髓里的耻辱。
上卷的结尾是姚温玉要和薛修卓下一盘名为“天下”的棋局。而下卷的开篇,则是姚温玉艰难重塑自我的过程。他是闲散的天上仙,老师捧着,家族捧着,天下文士捧着,让他可以脚不沾地骑驴而行,直到被迫跌下云端。他仿佛大梦初醒,魏晋名士的风流救不了他,闲云野鹤的性情也救不了他。薛修卓拿着自己的“大义”就可以那样轻易地让一个人去死,还能号召所有学子一起将他踩进泥地。
原来,声望都只是浮云,人心是如此容易煽动,只要找准一个点,什么正义、公理都不过是手中棋子。姚温玉不再浮于现世,他被薛修卓所伤,亦被天下学子所伤。他决定追寻自己的道,他要这天下走他认可的道!
城外的一场论辩,他见了故人,亦抛弃了所谓的尊严。那些曾经疯狂推崇他的人,转眼就将他贬低于地下。但那又如何,“辅佐良主,我便是天间云雨,聚散随意。我可以无名、无德、无所颂,但吾主,必定彪炳千秋。”他的心终于在破碎后重生,更坚韧,也更清醒。
唯一的一点柔软,都填了那个“伯牙子期”的故事。对姚温玉而言,此生唯一的遗憾,似乎只有知音乔松月,那是心上放不下的重彩,永难赴约的一场春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