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吸了吸鼻子。含糊地问:“生病的话会很难受吧。”
灶门炭治郎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的体质一直很好,但也因为冬天和弟弟们出去打雪仗而发烧病倒,只能四肢酸软地躺在床上,嗓子塞入火一般的闷痛感,就如同意识脱离了沉重的身体,不断在空中胡乱飘荡。
“我也只生过一次病。”甘露寺蜜璃心有余悸,于是咬了一口海苔饭团,两颊鼓鼓地撑起:“不想再生第二次了!”
“躯壳对我而言有着不同的意义。”黑川羽却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这样温和地说道。
只有黑川羽自己知道,他可以抛却任何东西,食物,感情,羁绊,甚至是承载欢乐的记忆,赖以生存的剑术或者是每天寻找的乐趣。但他的目标却从未更改,他的灵魂在努力变回最初的自己,而他的躯体永恒不灭,除了这个目标外,一直以来陪伴着他,支撑着他的,只有这幅沉重而痛苦的躯壳。
常人对于拖累自己的病痛只有恨和憎恶,黑川羽眉目间表现出的疲惫让产屋敷耀哉以为他也是因为病躯而倦怠着。
然而黑川羽很清楚他如今正在毫无反顾地走在一条与光和热截然相反的道路上,斜长的影子轻轻薄薄拖在他身后,安静地与不退色的黑暗融为一体,当他停下来时会发现前路粘稠冰冷,与曾经走过的地方没有什么不同。黑暗中没有暖风,没有花香,甚至一点发光的磷火都没有,但黑川羽总是知道要到哪里去,即使他为自己寻找的意义也并没有意义。
幸好还有些东西不会改变,它们比死亡更永恒地陪伴着他,比如他的躯壳,他的病痛,他虚假又温柔的初心。
黑川羽也不看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后茫然的神色,只是在宁静中轻轻端起没有喝完的热茶,一边微笑的同时,一边被熟悉的黑暗与疼痛包裹着,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灶门炭治郎似乎有些理解的模样,他的面颊因为室内温暖的温度而有些泛红,显得格外有朝气:“如果是自己的身体的话,的确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生出恨这种情绪吧,即使是生病也好,都不该把这些负面情绪抛给它,毕竟身体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是因为它而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