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已过,众人寻了处沿途村落行个方便,魏无羡这才发现温若寒的车还在,人却不见了。他询问温逐流,对方只道岐王因有事另外择道先行赶往秦州,三日后与他们在凤翔汇合。
这人招呼都不打就溜了,不过也好省的碍眼,魏无羡内心倍感欣慰。
蓝忘机却觉得温若寒这么做当是有要紧之事,自己竟因与魏无羡欢谈而未发现,委实有些不妥。
重新上路后,蓝忘机便伺候起那醒转的幼兽来,他们惊讶地发现这小家伙居然能睁眼了。虽然只是眯成条缝,但确实可以看到那深灰色的眸子,身上也长出了一层极细的绒毛。蓝忘机表面虽不动声色,但他不时望着那小兽的神情尽显温柔。就这般一路行至前方府县的驿站,歇息一晚后继续上路。
如此这般安然过了二日,待第三日赶往凤翔与温若寒汇合的途中,终于遇上了魏无羡想要遇到的人。
这一日午前,途经陇州千阳岭的官道,天公闹起脾气阴沉了下来。
那段路因前段时间边上山石滑坡而甚为难走,车马行进速度也慢了些。路边时而有些衣衫褴褛的流民经过,多是上回温若寒答应皇帝收容部分灾民入关后被分置而来。灾民安置事宜已由梁启衡具体安排,千余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摊到辖内诸县倒也负担不大。
魏无羡本在车中补觉,忽然听到前方一阵骚攘,他掀帘探问何事,温逐流便来禀告说是有十几个流民病倒在途中把路堵了。
流民病倒本是常有,但往往是躺在路边不碍着别人什么事,这般十几个横在路中间的倒是没听过。魏无羡不免警觉了起来,与蓝忘机一同下车去探个究竟。
躺在地上的几名皆是老妇,满面尘埃气若游丝。围在她们边上的全是妇孺,亦是瘦弱不堪,赤裸的脚缝中全是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