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的声线和往常一样平和,却冷如三尺寒冰。鼬也很清楚,如果他说话不够狠,就会让鬼鲛对自己有一些不好的误解和期待。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鬼鲛在晓,好不容易才从迷惘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应该因为自己这样的人放弃。更何况,鼬觉得自己说的确实有一半是实话,他对鬼鲛一直以来的顾忌都没有放下。
“你是不是想问我,刚才我一定是信任你的,才会让你开车,放心地让你开过那个十字路口……”
鬼鲛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在伶牙俐齿的鼬面前,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好就被鼬抢走了主权,只听鼬继续道:“其实刚才,如果你没有听我的,我就会果断地杀了你。因为被带回晓的我必死无疑。”
也许是这些话太伤人了,鼬也避开了视线,不再看鬼鲛那张向来精神的脸上露出的表情,继续道:“你我都是曾经杀死过同伴的人,被彼此杀死无非就是多杀一个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再说了……”
鬼鲛转过身,鼬再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他浑厚的嗓音在田野的风声中显得有些苍凉:“我走。”
鼬要他离开,才会说出这些伤透人心的话,鬼鲛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因为他不知道鼬这个擅长说谎的人说出的话里到底鼬几分真几分假。
他不想去猜,因为有一件事已经明了——那就是鼬拒绝了他。
背着大刀的男人苍劲的脚步逐渐远去,逐渐消散在视线里。鼬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再次被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席卷了全身——那种令人恶心的呕吐感再次翻涌上胸口,令他克制不住地想要干呕。
可是眼下大蛇丸还在自己的面前。鼬还不能放松警惕——因为这个麻烦的科学狂人,也需要鼬来处理。
那头的吃瓜群众大蛇丸刚刚放下瓜子,就被鼬的一把手枪口对准了。
其实鼬手边就是巳月的容器,他完全可以直接继续用巳月作为人质,可是他却没有选择对准巳月。这一路上他抱着巳月,那个和他失去的孩子一样柔软的婴孩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脆弱,令他不忍再以他作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