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个蛋糕。”千百个蛋糕都比不上一个菲洛,这有什么呢。他刚想玩世不恭地再次出声调笑安慰,却在下一秒紧急刹车。
“可蛋糕是格雷夫人让我送来给你的……”她还是内疚。
喉头上下吞放,字眼哽在咽口,他不敢说话,只能任凭絮絮叨叨的歉意从菲洛嘴里蹦出。
他始终都还记得那个晚上。
那晚母亲破天荒地买了蓝莓蛋糕,他当时满怀欣喜地差点忘了自己将离开这个家。因为那时还算得上一个争强好胜的军人子弟,而和同学比试受伤了也不太会往家里说,怕父亲发现后责备他。但是相反,母亲则温和多了,不仅会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讲着故事,还会买给他最喜欢的蓝莓蛋糕吃。
临近分别的那个夜晚,与小菲洛分享着这可口蛋糕,两张小脸都泛着香甜,却看不懂当时母亲总是偷偷转过去抹脸的含义。
后来母亲来让他放过菲洛用蓝莓蛋糕作为礼物时,他看一眼都觉得疼。哪疼呢,胸腔还是眼睛呢,他也说不准。
“我爱你。”那夜母亲出口的最后一句话,今夜菲洛的最后一句话。
他这下是真的有点撑不住了。萤影酌酌,大厅暖橙的火烛熏得他有些难受,不然眼睛为什么会酸得想掉眼泪。
“不用说对不起...…”他连出口几个单词都倍感艰难,都心知杜若也盛爱如泓。
春季泛凉的手掌轻轻贴上女孩脊背,他早已没有了那层用于回应一切的慵懒,只是一个青年独特的青涩与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