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觉白鸡入梦,去日无多。临死前想聆听各位金言,朕死后,即按照众卿之言为朕树立碑文,以昭后人。”桓彦范道:“恕臣直言,陛下生性多疑,杀人无数。好大喜功,痴佛纳宠。虽千古为一女帝,终反常道,有悖天意。” 张柬之也道:“陛下独断专行,屠杀无辜。为政之间,冤狱连天。”则天苦笑道:“朕无一点是处乎?”张柬之道:“
有,百年后,天下女子皆以陛下称帝为荣。这“千古一帝”的美誉必属于陛下也!” 则天摆手摇头道:“错了,朕害了天下女子。自朕之后,世上再无女帝。为何?因为你们这些男人都会以朕为史,绝不允许世上有第二个女皇帝。那你们就得压制女子。让她们成为你们的奴隶,不给她们执政的机会。所以,是朕害了他们。”再饮一杯酒时,则天全身抽搐,手脚发抖,倒在地上。
近臣扶到榻上,群臣跪拜,听候圣意。 武则天双目失明,脊椎断裂。躺在床上道:“朕以一介女流,成就一生神龙。不唯有神佛护佑,更兼众卿效力。朕临往生,故以后事相托。朕一生有四子,乃弘、贤、显、旦。长子弘,次子贤皆早夭于世,唯有显、旦二儿存世。显有才而弱,旦有勇而庸,皆非立大事者。狄国老曾叫朕立显儿为太子,其意是叫朕禅位于显儿。
显儿暗弱,恐不能把持朝政。特命张柬之、桓彦范、崔玄暐、敬晖为辅国大将军,凡事多加教导,以续百年大唐。” 张柬之近榻前请旨:“陛下神化之后,当入乾陵,不知陛下以何身份进乾陵?”武则天缓一口气,道:“去帝号,册封我为“则天大圣皇后”。”又问:“碑文当如何撰写?” 则天耳聋,没听见,张柬之写在纸上,付与则天看。
则天道:“此非当局者所能明了,把它交给后人吧!若时间可以倒流,朕愿为文德皇后。”张柬之复问:“朝中何人能兴国?”武则天不答,复问,亦不答。起身近前端详,武则天已薨殁,享年八十二岁。后人有诗赞则天曰: 太宗高祖圣明皇,后世何传犬彘王。 非是裙钗多主政,李唐日下史不长。 又诗曰: 从来皇室陇关多,大将山西难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