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只是太过忧心我。”沈泽川叹了口气。
在外人面前,他可以滔滔雄辩,也可以巧舌如簧,但此刻,在至亲与至爱之间,一边是护子心切的老父,一边是生死与共的策安,他却笨拙地像个木偶娃娃,心有万句言词,一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该怎么办才好。
“不碍事。师父生气是应该的,只要师父能消气,再打几顿也无妨。”萧驰野见不得狐狸红眼眶,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宽厚的手掌覆在沈泽川温凉的手背上,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那人受过伤的关节处。
“策安,我们……”沈泽川脑海中有那么一瞬的念头,想劝萧驰野算了吧。
就算师父不同意,现下也没法子硬生生将日日待在一起的二人拆开,总不能拘着沈泽川,不让二人见面吧。就算私下不让见,要谈公务总不能不让见。就算沈泽川顾念老父亲肯孝敬听话,萧驰野也不会乖乖就范。
虽然狼崽一直恨嫁,但沈泽川也明白,二人成亲绝非什么容易的小事。
当年纪家是平头百姓,为了娶妻,也是三媒六聘,费尽周折。且不说他与阿野都是男子,单论萧驰野离北二公子的身份,他的婚事注定是离北乃至整个天下的大事。虽然离北早已默许,但天下未定,日后也不能说毫无变数。
沈泽川打定了主意不要成家不要子嗣,一往情深地只娶萧驰野一人,萧驰野也同样。但策安是萧家的儿子,更是离北的儿子,他还有太多的羁绊。而自己孤身一人,若是有一日失了府君的权势,除了满腔深情,还能给阿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