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慌了。
怕承认自己的确来路不正,怕连累含光君玄门声名。
他怕,太怕了。
但回应他的语气扔不疾不徐,“持身以正,便无惧是非中伤之言。”
含光君捡起地上的外袍披在他身上,“阿愿,我从未教过你妄自菲薄。”
一句话说得他几乎就要绷不住嚎啕的冲动,他匆匆环顾静室一遭,确认周围无人打扰,连只好事的兔子也没有,才揪上蓝忘机的前襟,眼泪紧接着噼啪往下掉。
几年后蓝思追十七八岁,含光君让他和景仪把莫玄羽拖静室去,任凭那莫玄羽乖张放肆行径做遍,含光君就是无动于衷,拎着那家伙领子再丢回去。他看出来含光君根本没当回事,就连宗主竟然也不多过问。
蓝景仪愤愤不平,“他都把云深不知处弄得吵死人了,含光君竟然还能容忍?!”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景仪,莫前辈怎么说也是长辈,不可背后妄议。”
景仪负气哼出一声不满,“我不管,下次他再这么闹,我就把他赶下山。”
他笑着把自己的琴擦过一遍,“行啊,到时候含光君找你要人,你自己担着罢。”
景仪还在身旁瞎嚷嚷,他却兀自抱着琴出了神。
他从没见含光君哭过。
含光君夜猎碰上极其难缠的凶尸,血浸了半边衣袍的时候,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他自然也没见含光君对谁笑过。
含光君就应该皎如明月只可远观,一身白衣不染凡尘,从不逾矩,从不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