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在意这个哥哥的,那般傲雪凌霜、清风霁月的人儿只对你一人呵护备至、嘘寒问暖的感觉,那种抬头瞬间一眼万年的惊艳和只有你能靠近的窃喜,旭凤在过去的几千年里日日独霸着,纵使中间隔着父帝母神以及锦觅的血海深仇,可被压下去的回忆一但被拿出来便似新泉初涌,一发不可收拾。“守卫呢?伤成这样不懂得把人带进宫请医师医治吗?这就是你们为仙的悲悯情怀?自己下去领罚!”旭凤跌跌撞撞的向着那似尸体般的人儿走去,试图通过色厉内荏的斥责来缓解内心的惊慌和悔意。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才发现怀中的人原来已经憔悴到这个地步,身子仿佛一副骨架般硌手,轻飘飘的好似下一秒就羽化而去。“陛下,废帝体内有两颗火珠,净火生生灼伤了五脏六腑,再加上寒气入体心头血流失拖垮了灵脉,怕是这一身伤口愈合要些时日,内伤更是难上加难啊”医师把了脉后不禁摇了摇头,上古应龙一族能把自愈力折腾的还不如个人界的飞升小仙子,倒也真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亲自替润玉换了身干净的蚕丝素袍,取出珠子喂了药之后,旭凤慢慢的在地上坐下,像小时候那样趴在床边看着润玉的睡颜,从饱满的额头看到精巧的下巴,从纤长的睫毛移到淡粉的薄唇。他恨他,旭凤是这样觉得的,他也应该恨他,弒父篡位,逼死母神,还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妻觅儿,他是该恨他的。这些日以来,他用最恶毒的话来讽刺他,用火珠来折磨他。可不得不承认他舍不得对着他动刑。自那年见过他替洞庭湖同族挡下十万道天雷后满身鲜血的模样,他便再也见不得他染血了。看着床上躺着昏死的润玉和桌边微弱的灵力光圈护着完好的结魂草,旭凤一时心情有些复杂,但他从不后悔对润玉做的这些事情,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弒妻之恨,不共戴天。如此想着,自己竟因着小时的回忆而对仇人心慈手软,生出怜悯实为忘义,终是摔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