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决意浪迹天涯,如今自愿偏安桃花,人之一生,情之一字,我所求,不过随心二字。
——题记
我原打算浪迹天涯,不料人算不如天算哟——浪迹到一个表里不一的鬼谷谷主头上。——周子舒
大巫七爷二人走了已经有了些时日,周子舒一行依旧没有走的意思。
按着温谷主的话说就是——
“阿絮你要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行,眼下江湖太平,何必浪迹天涯?”
张成岭点头如捣蒜,自从经历了外面的险恶,他便有些留恋这种如同昔日傀儡山庄那般的偏安一隅——什么也不用担心,不是练功就是听二位师父拌嘴打斗,乐得不行。
周子舒也没什么意见,干脆住下了。
殊不知,这伤养的颇为闹心。
子夜时分。
周子舒睡不着了,虽然七窍三秋钉的毒已解,经脉也悉数震碎重塑,但数年如一日的折磨出了这么个后半夜必定醒着的习惯,甩都甩不掉。他本是侧着身子睡的,半边身子有点僵硬,意图换个姿势,才后知后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正搂着自己。
温客行也不愧为八年都没死的鬼谷谷主,周子舒一点轻微的动作已经让他醒了个完全,轻声问道:“阿絮,又睡不着了?”
周子舒一见人醒了便不再委屈自己,直接翻个身说道:“嗯。”
温客行有些不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愤愤想着,怀里空空真不是好滋味,那天一定要吃个够本。
周子舒自然不能知晓身边人的所想,两眼闭着似乎沉溺在一个世界里,安安静静。
温客行用手支起半边身子仔仔细细地盯着眼前人,无声地扬起嘴角。
皓月当空,微弱的光穿过窗子打在周子舒的俊脸上,消蚀掉习武之人五官里的那一抹锐利,蝉翼般睫毛小幅度的颤抖着,仿佛一触即碎,下一秒便会烟消云散。
温客行突然慌了神,失声道:“阿絮……别走……”随即紧紧抱住周子舒。
周子舒吓了一跳,差点脱口而出的一句“你又发什么疯?”随着温客行话音里隐隐的不安而咽回肚子里。似有若无地谈了一口气,将他揽在环里。
无声无息,时间在悄然安抚这不安的温善人。
时间一长,周子舒的耐性也磨了个干净,有些吼的意思:“疯病发完了没?趁机占便宜,嗯?”
温客行笑得没心没肺,哪里还有刚刚失魂落魄的模样?!
“相公,肌肤之亲都有了,还害什么羞?”
周子舒偏头不看他,心道:“这厮真是好心成了驴肝肺!哪里需要人心疼可怜?” 想想当初就是因为他受不了温客行泫然欲泣的模样才做了下面的,现在想想真是兵不厌诈,温不厌装!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翻身不理为上计。
下一瞬,温客行又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了上来,舌尖舔了舔周子舒的脖子,手也不安分地抚上他的侧腰,弄得他三心二意。
周子舒忍无可忍,轻车熟路地将温客行的咸猪手打了下去,低声调笑道:“温娘子如此这般,为夫照顾不周么?”
温客行笑着:“是呀,相公,你瞧这月色,真是月下春色该满园。”
另一边却没了声响,竟然谁也没有料到似的睡了过去。浅浅的呼吸声让温客行住了嘴,他再也不敢妄动,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榻,靠着窗棂望向外面那一片雪野。
似乎不应该是流传的花前月下,应当是——雪上月下无限连,佳人在侧梦酣间。
温客行靠在那里,月光按说是不会变得,可他忽然间觉得—— 八年前的清冷甚至是寒凉一般的孤寂月光,如今瞧着竟是柔和乃至于温暖一般的月光。
阿絮呀,我们可不再是随风飘扬的柳絮了。
静谧的夜晚,如此,别过。
东升的黎明,照旧,来临。
“阿絮,起了。”温客行到了丑时才叫起周子舒。
至于周大人晚醒的原因,嗯,因为某人很不安生。
周子舒习以为常,也没什么起床气,收拾完毕就去折磨,嗯,不对,是去教徒弟。
张成岭虽然人笨了点,但身子不错,再加上闻鸡起舞一般的勤奋,那一点点的悟性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前提是不碰上周子舒这么个师父……
不过刚过不久的江湖变故倒是给了这傻小子一个绝处逢生的机遇,功力被逼得增长了许多,绝境果然能激发潜能。
于是,今天周子舒的测试,张成岭过得还行。
周子舒折腾完徒弟又开始闲得慌了,便去了厨房找温谷主——这一段时间,温客行为了调养周子舒的身子天天研究饮食,厨房简直成了他的第二个“阿絮”。
“老温。”
“阿絮,帮我添把火。”温客行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周子舒不知从哪里抱来一捆柴禾,往里一放……
——一如既往的黑烟呛人。
纵然添火这事温客行手把手不知道教导他多少遍,依旧无济于事。
温客行只得“热泪盈眶”地收拾烂摊子 ,周子舒旁若无人地无所事事。
早饭,三人聊着。
“老温,等会咱们下山一趟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