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约匍匐在不远处荒草覆盖着的高地静静的注视着射程内还在悠然自得的羚羊——依赖于水源和草料的美丽动物总是在不经意间踏入离死亡最近的领域,每次都会随着远处一声枪响成为餐桌上的佳肴。不过这次有些意外情况。守约可以感受到身边玄策带着疑惑的目光不断在脊背上扫来扫去,他努力集中精神重新锁定那只安然自得的羚羊,扳机上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甚至带动了作为支撑的小臂,守约觉得糟糕透了,他用力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尖锐的虎牙很快刺破脆弱的上皮组织,血的腥甜味总是一剂让人冷静的良药,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将带着血丝的唾液和不安尽数吞下,随后用力扣下扳机。子弹并没有如预期一般击中羚羊低下来觅食的头颅,而是准确的穿过了它的前腿,一声哀鸣后周围零散的羊群开始慌乱的四散逃逸,这只负伤的羚羊不得不挥洒着鲜血踉踉跄跄的跟在队伍最后。守约觉得身边那抹耀眼的红色冲了出去,随后他看到少年矫健的身影出现在羚羊后方。守约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将脸埋在臂弯里大口喘气。百里守约知道自己是omage时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或者失望,不过这件看起来似乎难以启齿的事情也只有他和女队长知道,守约会定期去花木兰那里领取抑制剂来度过发情期,保证不会因为发情期那种狂躁的身体暴动而影响任务,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周而复始,一成不变。直到,百里玄策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那个曾经以为再也无缘相见的亲爱的弟弟。“哥哥今天不舒服吗?刚刚一在发抖……”玄策的狼耳微微耷拉着,眉宇间满是担忧的神色,他用飞镰的锁链拴住已经断气的羚羊前蹄拖在身后,少年有些冰凉的手心抚在守约发烫的额头,看起来家常便饭的触碰却让这个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心里一惊。“没事的,大概是昨天任务有些累了……”守约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属于alpha的强烈信息素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的抓挠着他的内脏,他不想去品味信息素的味道,因为玄策是他的弟弟;可是他又是如此的渴望,也因为玄策是他的弟弟。不过百里玄策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alpha的事实,也并不知道这对于哥哥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折磨,他睁着那双无辜的酒红色大眼睛歪着头愣了许久,然后咧开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可爱的小虎牙毫不忌讳的暴露在守约眼前,玄策靠过来和往常一样用毛茸茸的头发蹭了守约的胸口。太近了。守约屏起呼吸支撑着自己发软的双腿勉强和往日一样揉了揉弟弟柔顺的头发,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再一次让他接近失控。似乎只要玄策在的地方,守约随时都可能被身体上的本能支配。——不管怎样失散多年的兄弟可以重聚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玄策还是和他小时候一样黏人,守约也还是和他小时候一样宠着弟弟。“哥——我好饿什么时候好啊——”挂在守约背后把身体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玄策拖长了尾音,他摇晃着尾巴把脸埋在哥哥的衣服里不停地蹭。守约切土豆的手一顿。换做以前,守约会耐心的告诉玄策还需要一段时间,然后打发某只撒娇的小狼去收拾餐桌——……够了。守约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发情期敏感的身体清楚的感觉到玄策毛茸茸的耳朵隔着衣服在皮肤上轻柔的拂过,还有翘挺的鼻尖时不时的在脊背上留下清晰着的轨迹,乘着弟弟不注意偷偷使用过的抑制剂似乎并没有和往日一样起作用,身体深处的渴望反而随着玄策散发出浓郁的信息素越来越强烈,守约微微低下头懊恼的咬紧了自己的下唇。他想说玄策你出去,可是这只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一脸委屈,酒红色大眼睛里乱转着眼泪花,耷拉着耳朵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已经失去过一次的恐惧再次侵占了他的心。因为爱,所以不愿意失去。玄策依旧埋在守约的后背,不过他停止了动作,炙热的呼吸透过布料灼烧着那儿的皮肤——守约颤抖着双手猛的将锋利的刀刃刺入自己的手指。疼痛是最好的镇定剂,守约抽回手指吸了一口气,这一刀有些严重,红色的液体不停的从婴儿嘴巴一般的口子里渗出来,守约皱着眉把手指塞进嘴巴里吸吮,血的腥甜很好的安抚了他狂跳不止的心。“哥?”听到异声的玄策抓着守约的胳膊凑上前,注意到到砧板上一小摊血迹,他看起来慌张极了,一连问了好几个“没事吧”,白发青年含着手指一脸抱歉,摇摇头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红发的少年这才看起来放心的舒口气。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又一次让守约接近崩溃——玄策抽出守约嘴巴里渗血的手指,很快血珠又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的流下,仿佛一朵绽开在黑暗中的花朵,少年毫不犹豫的张口含住了那根纤细的手指,柔软的舌尖轻柔的安抚着刺痛的伤口。守约清晰的感觉到弟弟温热的口腔和灵活的舌头翻搅着,仿佛一只游弋在水底的鱼,顺着手指的末梢神经传入大脑再被信息处理器放大无数倍,脑海里闪过无数张**混乱的画面,旖旎的风光还有蚂蚁啃食般的难耐,守约望着玄策认真的脸用力咽下一口唾液。
夜风如纱,缥缈不定,轻柔的撩起守约鬓角的发丝,揉杂着混乱的思绪流入远方朦胧的月光。这不是守约第一次半夜三更偷偷从家里跑到长城上了,不过这次是因为房间里令人心慌意乱信息素的味道。青年的手指轻轻抚在冰凉的砖块上,他静静的望着天地相交的线,仿佛一段绫罗贯穿着,洒满了交织相映的星河。真是个差劲的哥哥。守约又一次想起兵荒马乱的那天,他仿佛失去了生命中的一切。“再不回去的话玄策要哭了哦?”花木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守约却无动于衷,远比常人敏感的听觉很早就感觉到女队长故作放轻的脚步登上长城,白发青年微微颔首,将自己的脸埋在围巾里。早就习惯了百里守约永远都是淡淡的态度,花木兰也没有觉得自言自语会很尴尬,她站在守约身边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带着水汽的风,然后和往常一样一把搂住守约的脖子。百里守约一个踉跄勉强保持住平衡重新站好。沉默仿佛黎明前的寂静令人窒息。“弟弟明明都回来了你怎么还是这样闷骚呢。”女孩茶色的头发随着夜风轻轻的飘,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性alpha心思却如绸缎般细腻,“……他不会怪你的。”许久她听到守约被围巾捂住的声音带着一些颤抖。“你不是他……”随后百里守约的身影顺着楼梯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中。花木兰停顿了许久,长长的叹口气,重新将目光投向地平线。——百里守约做了一个诡异的梦。梦里的自己又一次回到小时候,一片白雪皑皑,残垣断壁,鼻翼间满是硝烟弥漫,他听到自己在高声呼喊。玄策——玄策你在哪里——寒风刺骨,仿佛一只狸猫的爪子撕破天空的絮雪,守约感觉到手腕一凉,然后玄策带着干涸泪痕稚嫩的脸猛的凑了上来,他的手冰极了,就像是万丈冰崖融化的雪,几乎穿透皮肤寒气入骨。玄策!守约紧紧的抱住让他魂牵梦萦的弟弟。许久守约听到玄策说哥哥你丢下我了。玄策我很抱歉……我是个差劲的哥哥……我们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了……我……守约觉得自己在哭,他紧紧的抱着玄策冰凉的身体双手微微颤抖,还未来得及将到嘴边的对不起说出去,那双带着些许戏虐的酒红色眸子里再次清晰的映出自己惊诧的表情,还有来自唇瓣上柔软的暖意。那哥哥这次要说话算数啊。百里守约依稀觉得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的尾巴,他条件反射的举起手中的狙击步枪,随后玄策那张一脸委屈人畜无害的脸又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早上好啊玄策。”守约叹口气扒开压住尾巴的某只爪子,重新藏在衣服后面,他用拇指按了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随后重新靠在卧室的门框上。“哥你怎么睡到这儿了……是我不小心把你踢下去了吗……”玄策的耳朵又耷拉下来了,守约觉得一阵心疼,他伸手揉了揉玄策毛茸茸的耳朵,“哥哥你的手好冰,坐在这儿睡觉会生病的啊……”玄策紧紧握住守约冰凉的手,他小心翼翼的捧在颈窝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兄长感到温暖,守约原本还有些朦胧这次却立刻清醒了——很显然刚刚睡醒的体温仿佛烈日般炽热,透过皮肤鼓动着的脉搏像一条毒蛇紧紧的缠绕着守约的喉咙,脉搏附近还有,散发着致命信息素的腺体——守约又一次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唾液,下一个动作便是猛的将手抽回来。玄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只被嫌弃了的小野兔。百里守约懊恼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使劲揉了几下,确定自己稍微冷静了,他再次伸手捧住玄策带着一些稚嫩的脸蛋,软软的手感非常好,和小时候那婴儿肥的脸蛋一样让人爱不释手,守约微微用力揉捏着玄策的脸,看着弟弟的五官逐渐被揉捏成奇怪的形状,嘟起的嘴巴像极了樱桃,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反抗声,百里守约难得的挑起嘴角笑了。“玄策你胖成球了。”“……呜玄策才没有胖!”百里玄策猛的跳起来挣脱开百里守约恶作剧的双手,然后一个熊扑紧紧的将兄长按在冰凉的地板上。似乎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百里守约仰望着已然不是以往那只爱哭的毛绒球,逐渐清晰的面部线条仍旧稚气未脱,沐浴着初生温阳的酒红色眸子蓄着秋水,初春的明月一般皓殇清澈,玄策的耳朵不着痕迹的抖了抖,细腻的绒毛依着漂浮的空气反射柔和的阳光缓缓落下。哥你的味道真好闻。守约听到玄策自言自语般的呢喃着。就像是,春天的太阳晒在尾巴上的味道。守约在混乱的大脑里寻找,春日午后兄弟两人依偎在一起沐浴着阳光,玄策总是要抱着自己的尾巴枕在大腿面上睡觉,尽管时间长了双腿被这只肉乎乎的小狼压的发麻,守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亦或者像现在,玄策有些尖锐的犬齿颤抖着轻轻的磕在自己的唇瓣上,守约也没有躲开这个属于弟弟的吻。
百里守约其实并不想做烧烤的,工序麻烦不说吃多了还容易腻,可是他现在被四双眼睛盯着,如同被四只饿坏了的鳄鱼锁定的可怜角马。 今天是为了庆祝苏烈从长安归来额外加的聚餐,花木兰这次还亲自猎了一只羊,说实在的,其实就是她嘴馋想蹭守约做的饭。 玄策削的红柳木枝真是糟糕透了,守约默默在心里叹气这个毛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修理歪歪扭扭木枝的手却没有停下,苏烈殷勤的往篝火里不停地加木炭,直到第一批羊肉开始散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 守约听到待在身边削红柳的玄策清晰的咽口水声,红色的小狼和他小时候馋邻家晒的肉干一样不停的舔嘴角,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在守约的怀里说哥哥我要吃那个。 不过现在的玄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吃不到肉干哭鼻子了。 守约用手里削尖的木枝戳了戳褪去血丝的肉,然后告诉围着篝火团团转的同伴们可以吃了,下一秒搭在木质烤架上的肉串就都不见了踪影—— 守约觉得自己像个拖家带口的母亲,需要照顾这么多长不大的孩子们,突然一瞬间的心累,守约轻轻叹口气,将经过加工的肉块串在木枝上。 苏烈从长安带回来一坛好酒还有一肚子好故事,玄策捧着肉串一阵狼吞虎咽兴奋的抖着腿,他睁大眼睛不停地大叔这大叔那的,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总是缠着自己要听故事。 百里守约把肉串搭在烤架上,随后轻轻按住玄策不停乱抖的腿。 “别抖玄策,这样不礼貌。” 百里玄策茫然的把头转向兄长,从来不注意形象的小毛球吃烤肉吃了一脸,腮帮因为塞满了肉块儿鼓鼓囊囊的,他支支吾吾说了什么,然后又重新把炙热的目光投向正在喝酒的苏烈。 令守约欣慰的是玄策很听话的让自己的腿安分了下来。 百里守约只是吃了一串烤肉,喝了一碗杜康酒,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原地一遍一遍擦拭着狙击枪,那只看起来肥硕的羊很快就被剃光了息肉留下沾血的白骨,饭后苏烈和凯爬上长城准备吹风醒酒,不过很快就从那边传来非常难听的双人合唱,花木兰拎着酒坛将最后一点儿热情埋没在胃里,用袖子抹去下巴上的辛辣液体大声夸赞“故乡的好酒”。 百里守约淡淡的微笑着,不得不说他喜欢这样闲暇安逸的生活,他细细的端详着柔软火光下微微反射着寒光的爱枪,一同经历过大风大浪生死别离的外壳已经带上了岁月的痕迹,守约纤长的手指慢慢拂过那些伤痕,一点一点,似乎试图抚平过去那些不应不该的过错。 突然被玄策毛绒绒的尾巴扫到腰窝守约打了一个激灵——百里守约回头看了一眼玄策乱甩的尾巴,棕红色毛在火光下看起来像暗色的薄纱,朦朦胧胧的,玄策还在吃剩下的肉串,他对于肉类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还在长身体嘛,当然要吃多一点。 守约默默想着稍稍往远坐了些,留给玄策足够大的地方撒欢,不过百里玄策似乎并不是这个意思。 “哥哥这个太好吃了!”玄策一屁股挤着守约坐下,这次他准确的甩到了百里守约的尾巴,并没有注意到兄长的耳朵因为触碰猛的立了一下,玄策舔了舔嘴角紧紧的抱住守约,他耷拉着耳朵用毛茸茸的头发不停蹭着守约的胸口。 守约小心翼翼的呼吸着,试图把突然接近如烈火般炙热的信息素味道从鼻腔里赶走,他揉着弟弟的耳朵勉强挤出微笑,试图让这个微笑看起来自然,看起来玄策并没有察觉到兄长身上的不适,他换了一个动作紧紧的把脸埋在守约的胸口里。 当然这得忽视玄策的尾巴——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此刻正如一条蟒蛇一般紧紧的缠着守约藏在衣服后的尾巴,百里守约觉得喉咙一紧不太自然的甩了甩尾巴挣脱弟弟的禁锢。 对于百里玄策,守约总有说不出的愧疚,那种自责就像一只爪子从心挠到胃,尽管弟弟的表现和小时候一样撒娇打滚耍小脾气,可是守约总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出一丝嫌隙,而这也是这是他亲手造就的—— 兄弟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似乎开始出现了裂痕。
今夜的风一改往日的干燥竟也多了一丝水汽,风起沙落荒芜着一片心事,玄策枕着守约的腿睡着了,弓起脊背微微蜷缩着。“玄策和你一点都不像。”花木兰用木枝戳着逐渐暗下去的碳火,直到它重新闪烁着亮起来,“他总是无忧无虑的。”守约棕红色的眸子在火花下闪了一下,随后重新垂下眼帘,他脱下自己的斗篷轻轻盖住玄策,然后顺了顺他被蹭乱的红色的头发,手指停留在那别出心裁的一缕耀眼白发上。百里守约想说,他希望玄策可以一辈子都无忧无虑,不过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许久花木兰又开了口,“玄策知道……吗,他的信息素对你影响太大了,一直使用抑制剂也不是个办法啊。”守约的耳朵抖了一下,他知道花木兰的意思是他需要一个alpha的标记来稳定自己,守约摇了摇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再一次让玄策一个人孤零零的。最起码,要在玄策找到真正的另一半之后再考虑自己的事情。话题似乎又一次停留在这里了,两人再也没有打破寂静。玄策睡得很香,微微卷曲的睫毛在火花的照耀中投下一片阴影,粉蝶的翅膀一般翻飞着,少年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蛋被挤压着微微鼓起,软绵绵的真想让人好好蹂躏一番,守约知道自己笑了,面对这个上天赐予他的宝贝弟弟,他总是可以一改往日的冷淡。百里守约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百里玄策毛茸茸的耳朵,他想起来小时候某次给玄策洗澡的时候他边哭边抖耳朵,他说水会顺着耳朵流进大脑里,就会失忆,永远忘记哥哥,守约一边紧紧抱住小哭包一边耐心的给他解释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告诉他无论怎样哥哥都会在他身边。是啊,失约的总是自己,可一直以来却是玄策一次又一次的为他承担失约的痛苦。守约捏了玄策的耳朵尖,弟弟皱着眉哼唧一声抖了抖耳朵,金色的耳环磕在守约的骨节上,守约微微的发愣,玄策回来之后从未提起过关于分开之后的事情,守约也从来不敢问,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是玄策的责怪还是自己的失约。许久花木兰站起来望着长城屹立的地方,黑夜中的建筑像是一位熟睡中的巨人,安静的守护着这一方并不安宁的土地,远处的二人合唱已经停了很久了,估计那两位队员已经完全败倒在家乡的酒手下,队长叹口气抱起营帐里的毡毯。守约望着玄策的脸出神,他听到花木兰轻轻说了一句晚安,但是抬头的时候队长已经跑出去很远了,百里守约揉了揉弟弟柔软的头发试图叫醒他,百里玄策这次挣扎了一下抬手挡住了自己脸,也挡住了兄长搭在耳朵上的手,随后一切又恢复寂静,弟弟平稳的呼吸着,微微带着一点鼾声。百里守约等了很久弟弟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叹口气,小心翼翼的抱起玄策,他整个人都爬在兄长温暖的胸膛上,毛茸茸的耳朵蹭在守约的颈窝里,玄策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声“哥哥”,随后收紧双臂紧紧的搂住守约的脖子。“我在这呢,玄策。”百里守约紧紧挨着弟弟的耳朵说,旖旎月光下的低语,仿佛又回到了幼时。